走在熟悉的田垄上,那一抹甜,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舌尖和心头。
仍能记起外公的老屋。它似一位慈祥的老者,庇护了一代又一代的人。出了门,便是一个小菜园,里面种满了蔬菜。外公在从医之余还耕作着这片小天地,里面的蔬菜色泽鲜艳,甘甜可口,令人食欲大开。特别是几乎一整年都有的青萝卜,让我欲罢不能,恨不得每天都能吃到。
第一次吃它的时候,我抱住就啃。难以忍受的辛辣感充斥着我的口腔。我被辣得直撸嘴,眼泪不住地往下流。
外公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,赶紧走了过来,用手抚着我的头,把我拥到怀里。笑着对我说:“把皮剥开,再吃吃看。”
我剥开了那只萝卜的皮,把里面的芯塞到了嘴里。虽然一开始仍有點辣,但大胆咬下去,竟然尝到了一丝丝的清甜。再咬下去,哎呦,好甜的萝卜啊!
我细细咀嚼着那一小段萝卜,回味着它的甘甜和清香。很神奇,辛辣感竟没有了。我高兴得又蹦又跳,心中的喜悦充盈了整个老屋。外公也笑了,笑容中带着淡淡的甜。
此后,我越来越喜欢这一种甜。先辣,后甜,那一丝的辣,更能凸显出甜的弥足珍贵。
后来,我到外地上了初中,能够见到外公的机会越来越少了。但是每次小休,在妈妈端给我的水果中,总能看到几根青萝卜。
“外公那里要拆迁了,再不吃就没有了!”妈妈的话语把我从回忆中惊醒。
我低头向下望,看见玻璃碗中躺着的几只青萝卜。它们被放在洁白的碗中,在阳光下闪着剔透的光。我拿出一只,连皮塞进了嘴里,一股熟悉、浓烈的辣味充斥着我的口腔。然而,这次,我没有吐,而是细细地品味。果然,辣味很快没有了,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清甜。那时的我,却不知外公已患不治之症,他怕我伤心,一直瞒着我。
犹记得外公临终前对我的教诲:先苦后甜。如这萝卜一样,先是辛辣,再是甘甜。现在,虽然找不到回忆里萝卜的味道了,但是,那一抹甜,犹如外公的笑容,永远荡漾在我的心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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