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该成为怎样的一个人?某个下午,阳光慵懒地在阳台上打盹,因为没有“正确理想”而惊慌失措的我跑去问妈妈。她很平和地笑笑:你健康快乐就好。
可這似乎不是一个“有意义”的长远目标。我迷茫,像撞着玻璃的蛾子,心中有光却没有方向。
一切也就平平淡淡向前走着。回家路上的一条小巷里有各种小商人,当然还有一个熟悉的老爷爷。他套着灰不溜秋的外套,脸庞爬满皱纹,手掌宽大结实。他也有一个修东西的百宝箱,这些使他与其他手艺人看上去没有差别。
一天中午,隔好远就听见“叭嗒叭嗒”的声音,原来他拿着一把精致的锤子,专心致志地敲着一口铝锅。铝锅坑洼不平的底就好像他的脸,有阳光落下时,竟也隐隐有些光辉。“叭嗒叭嗒”的奏鸣曲在小巷里很自在地演奏着。
第二天,一只旧皮鞋顶替了锅的位置,跑偏的鞋底在他沉稳又自信的目光中被钉实。
第三天,他在尖锐的“嚓嚓”声中微笑。一位带着孩子的妇女弯腰注视着他的工作,钝了的刀片霎时锐利无比。我惊讶于他似乎拥有的伟大神力,他就是传说中的“万事通”?
有时,在阳光毒辣的下午,他支一把躺椅,上身隐在箱子下,独享一片清凉,乐得逍遥。
真是奇怪,我从未与他交谈,却似乎了解他的想法。他干各种各样的活儿时,我只匆匆一瞥,仿佛就看到了他眼中闪闪的微光和浅浅的笑意。
这闪闪的微光,又好像在别处见过。忽然忆起暑假时同去旅游的一位叔叔。他独自经营自己的生意,短短几天,几乎有一半时间在通电话。或焦急,或烦躁,或拼命耐着性子。在绿意葱茏、幽静怡人的山水中,他却显得忙忙碌碌。在接完一通长长的电话后,他久久地呼出一口气,朝我们笑笑,疲倦不堪的笑意里,悄悄滋生着自豪与满足,那灰色的眸子在粼粼溪水的映照下,显得清澈,泛着点点微光。
点点的微光,久久在我眼前闪烁着,不是热情似火,而是敛着一份自豪。他们毫不相干,甚至没有共同点。可他们都用力扯着生命的帆,在时间长河里实现自己的价值,做着或平凡到琐碎的事务,或重要到关键的决定。在各自的梦想中,他们一点点地展示自己的价值,令人赞赏,令人钦佩。
“不论做什么,先做好自己吧。”妈妈轻轻的一句话响在耳畔。像花朵尽力散发清香,小草尽力播撒绿意,不论成为什么,总要实现应有的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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