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
《琐记》是课文里没有采用过的文章,而这篇文章却解开了我一个心中之谜,为什么鲁迅先生会反对传统文化,其实这一直是几十年以来读者的误解,在先生的很多文章里都有读者认为,鲁迅先生倡导西学,反对四书五经,反对中医。所以鲁迅先生的主张一度被网民断章取义的引用,用来反对中国的传统文化,而实际是什么情况呢?
其实是当时封建势力利用传统文化为工具,阻碍外面世界的自然科学知识的引入,守旧不思变革,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,不惜牺牲民族和国家的未来,这才是鲁迅先生所深恶痛绝的。
而利用了传统文化给他们的行为批上了华丽的外衣,很容易迷惑人民群众,而《琐记》中,衍太太的的行为,学堂挂羊头卖狗肉的做法,不正是这些封建礼教的真实写照么?
衍太太的形象,实质上是封建礼教人物代表
文中首先出场的人物是衍太太,对自己的孩子狠,对别的孩子却很好,所以孩子们都喜欢去她那里玩。鲁迅先生在文中刻意描写这么一个人物。这是人物是有原型的,就是鲁迅的叔祖母。
关键衍太太对待不谙世事的孩子们,常常教唆他们做坏事:冰冻天叫孩子们吃水缸结的冰、让孩子去看那些淫秽的图画书、鼓动孩子做有害的“打旋子”的游戏、甚至教唆孩子偷盗家中的钱财……。而天真的孩子们当时却把她当好人。
鲁迅自己小时候也中了招,本来是衍太太唆使鲁迅去拿家中的钱来花,其实鲁迅也只是想了想,理智让他没有听从衍太太的话,最后却是衍太太诬陷鲁迅偷母亲的首饰去卖,企图扼杀鲁迅的天性,给他的心灵造成阴影。
那个时候,鲁迅家里已经遭遇变故,父死弟亡,家中只剩鲁母带着三个儿子艰难度日。衍太太的这做法,无疑会使这个家庭雪上加霜。假如不是鲁迅有志外出读书,如果不是鲁迅的母亲刚毅坚强,这个家庭将不堪设想。实际上对鲁迅已经造成了伤害,鲁迅先生在在《而已集》的《题辞》曾这样写到反动势力的手段:“拿钢刀的,拿软刀的,屠伯们逍遥复逍遥”。衍太太的手段正与此相似。鲁迅在文中对于中伤自己的“流言”异常愤怒,他指道这些流言伤害其实挺大的,因为那时候还小,好像自己真的犯了罪一样。眼睛不敢与人对视。
这位衍太太早期就以善人的形象出现。她似乎非常关心鲁迅及其家人,非常热心鲁迅家的事情。在鲁迅父亲临终时,她像救世主一样的出现了。
鲁迅说:“她是一个精通礼节的妇人,说我们不应该空等着”。
于是,在她的指导下,鲁迅和家人给父亲换了衣服,还依照衍太太的吩咐:“又将纸锭和一种什么《高王经》烧成灰,用纸包了给他捏在拳头里……”。就在父亲已经平静下来时,衍太太忽然要鲁迅“叫呀,你父亲要断气了。快叫呀!”。这就是迷信风俗中的所谓“叫魂”——把将死者的灵魂叫回来。实际上,这种迷信的举动非但不能够将死者叫活,反而会给死者带来更大的痛苦。
这些内容是不是传统文化呢,当然不是,只能算是一种迷信,只是被一些人用来糊弄人的行为,因为这些行为被戴上中国传统孝文化的外衣,所以很能迷惑人。
而另外阻止自然学科教学的势力是什么?自然是当时旧学体系的学校和披着西学的外衣,让年轻的鲁迅太心寒了。
挂羊头卖狗肉式西式办学
当时的中国,在自然科学上与世界已经有有了很大的差距,国内有识之士都呼吁要维新变革,至少从教育上需要学习自然科学,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,也不知为什么,这些势力会阻止新的学科进入学校?
鲁迅先生在决定外出读书时,为什么首先就排除了离家最近的“中西学堂”,这家学堂挂着“中西”的牌子,但“里面只教汉文、算学、英文和法文”,保留着陈旧教育模式。这所谓的“新”学校,除了一点外语装点门面,其余几乎与旧学没有多大区别。
即使是新式办学,总是脱离不了老旧迷信的玩意,封建余孽阴魂犹存,阻碍着当时中国的发展,这才是鲁迅先生最为深恶痛绝的的地方。
其中最具有讽刺意味的,要数对江南水师学堂的落后教育的描写:一则简单的英文课文“这是一只猫 this is a cat ”,竟然要上一周中的整整四天;崇洋媚外而专横跋扈的“上讲堂时挟着一堆厚而且大的洋书”、“将肘弯撑开”的“螃蟹”市侩嘴脸;
对在那里所受的教育的评价:
“爬上天空二十丈和钻下地面二十丈,结果还是一无所能,结果是‘上穷碧落下黄泉,两处茫茫皆不见’。”
披着一张西学皮,骨子里还是腐朽的思想和行为,这就可以理解鲁迅先生的文集从《朝花夕昔》到《呐喊》。当时思想与愚昧和麻木的不仅仅有普通老百姓,甚至是官员、学校,都自我陶醉在《四书五经》里,对外面的世界避而不见,或选择性失明。甚至反对别人吸收新的自然科学知识。
鲁迅在学习赫胥黎的《天演论》
“赫胥黎独处一室之中,在英伦之南,背山而面野,槛外诸境,历历如在机下。乃悬想二千年前,当罗马大将恺彻未到时,此间有何景物?计惟有天造草昧……”
外面的科学读物本应该像一股清风进入中国,可以想象在那样的环境下,那样的沉闷笼罩下,这样的书是多让人心旷神怡,如同密闭的房间开了一条小缝,读这种书的行为应该得到支持才是。
结果一位迂腐的长者竟认为鲁迅是在不务正业,罚其抄写参康有为变法的奏折。这样办学的结果,鲁迅先生也写得非常的幽默:
“这学堂的设立,原是因为官员两总督只是听到这里的煤矿出产比较好,才接的手,换而言之只是听说,而且表面上是办学,实际上是冲着利益来的。
待到开学时,煤矿那面却已将专业的技师辞退,换了不懂行的人。荒唐的理由是:
一、之前的技师薪水太贵;
二、他们觉得开煤矿并不难,不需要这样的人才。
所以背离了科学的方式,到底还是不相信自然科技人才,没有人才,其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,所以矿场所产出的煤,只能供烧那两架抽水机之用,就是抽了水进行挖煤,挖出煤用来抽水,利润为零。
而在“连煤在那里也不甚了然”的地方办矿务学校,非但不能培养出真正能够挖矿的矿务人才,而且最多只能培养只会写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论》文章的书虫子。
无论是雷电学校,还是矿路学堂。那里的人们思想古板、头脑僵化,排斥新思想,固守封建旧思想。国文老师竟然不知道“华盛顿是什么东西”,足见他们思想多闭塞。假借科学名义,大搞特搞封建迷信活动,。这样的教学风气也只能教出一些装腔作势、横行霸道,又架子十足、唯我独尊的”螃蟹式的名公巨卿”来。这样的教学始终脱离不了封建思想教育框架。
因此,鲁迅看透了洋务学堂也是金玉其外,败絮其内,似新实旧的洋务学堂产生了极大失望与不满,于是他又决意”走开”,选择东渡日本,再去寻求别样的真理。
鲁迅并非反感《四书五经》,而是顽冥不化的守旧思想
很多人认为鲁迅先生反对中国传统文化,这样的理解是有一点片面,从《琐事》里可以看得出来,在《三味书屋》上学时,鲁迅是熟读了四书五经的,他的文字功底可正是那几年积累的。
很简单,一句“上穷碧落下黄泉,两处茫茫皆不见”形容什么知识都没有学到,这可太形象了,这本是白居易《长恨歌》里的一句诗词,鲁迅先生行文时信手拈来,用得恰如其分,没有深厚的文学功底是无法做到的。
读《琐记》时,先生并没有反对读《春秋.左传》,而是认为,不应该排斥西方的自然科学,把西方科学视为异类。不好好学习掌握新的科学技术,整天写没有用的酸文章,整篇《琐记》所批判学堂教学方式都是不干实事,
至于中医,那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之一,鲁迅在《父亲的病》一文中表达了对庸医的不满,无外乎是他们所开药方里:“‘要原配蟋蟀一对,即本在一窠中者’和‘经霜三年的甘蔗’”,表达了对庸医误人性命的愤慨、对巫医不分的封建迷信的谴责。
鲁迅称他们是“轩辕歧伯的嫡派门徙”,因为中国当时没有真正的为人治病的医学,他们是巫医不分,实际上更多是“巫”的成分。鲁迅说:“直到现在,他的弟子就还见鬼,而且觉得‘舌乃心之灵苗’。”他哀叹:“这就是中国人的‘命’!”而就是这个敛财、骗人的庸医,居然还“在街上有时看见他坐在三名轿夫的快轿里飞一般抬过;听说他现在还康健,一面行医,一面还做中医什么学报,正在和只长于外科的西医奋斗”!
因为,无论是在《千金方》还是各种正规中医典籍,并没有哪个药方里有“原配蟋蟀一对”这种说法。纯粹是当时的庸医为了赚取诊费,而提高取药的难度罢了。
总结
一部《天演论》让年轻的鲁迅彻底打开心扉,看清了外面的世界,在当时中西自然科学的差距,国内这些换汤不换药的学校是无法满足鲁迅的一颗救国之心,东渡日本将成为鲁迅先生下一站目标。
鲁迅人生成长最重要阶段,是他离开家乡,赴南京读书的人生历程。在这个阶段,他的个性从幼稚到成熟,眼界由闭塞到开放,知识面由狭窄到宽阔。《琐记》叙述了这段历程的缘起、经过。尤其是使他难以忘怀的对“进化论”思想的择取,这也是影响他人生很长一个时期,并给他带来过兴奋又使他陷入过苦闷彷徨的思想武器。
今天我们再来分析鲁迅先生与传统文化之间的纠结,一定不要认为鲁迅先生把中国传统文化全盘否定,他反对是那些封建残余一直放不下手中的枷锁,一而再阻止新生的事物、科学进入中国。用传统文化为掩护继续维护自己的权势和利益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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